化随风

在港口退休养花,风很大,耳背

[何尚]有点儿邪门


在这个谁的生日都不是的日子里,让我们祝@春江水暖狗先知 生日快乐,寿比南山不老松












  六月的某一天里,我顺利毕业了。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,本人何健,从今往后正式告别上学生涯。


  从七岁开始,熬了十来年了,我真的深知自己不是深造的那块料。我去就业市场逛了一圈,可惜没找到喜欢的行当,不知道要干什么。老头儿教育我:勉强没好结果。所以最后绕来绕去,我还是选择了在家休息,俗称待业的这么一个状态。


  一等就等到了这年出伏。这年八月里,突然有一天,在出租车上,发小问我,他说健哥,你想不想要一个接触魔法的机会?


  我说得了吧你,我还不知道你,这招玩多了就没人上当了知道吗,不就我给你转五块钱、你收了,再告诉我“当当——五块没了”吗?我又没喝多,谁上当谁特么是傻子。



  这回是真的!他直拍胸脯跟我发誓:比珍珠都真,我向人民保证,向伟大领袖发誓,驴你我出门让车创飞上二楼。


  回头我亲自把你扣下来,我白他一眼。然后接下来挺长一段路他都讪讪的,我又有点儿不好意思,感觉自己是不是那么有点儿讨厌。我就说那行吧,那你给大伙儿介绍介绍呗,都有什么接触魔法的法子啊?


  你想知道?他眼睛一亮。


  嗯嗯,我哄着他说,本人非常感兴趣。


  这简单,只需要登录他们学校官网,填写个人信息,提交报名表,然后等通知就可以了。我给你找链接……哎?这在手机上打不开呢怎么……


  发小看我一眼,非常之难为情。这上面打不开,得用电脑,这附近我知道正好有一家网吧、就在目的地附近,还是新开的。就是稍微有点儿贵。


  五十够吗?我直截了当问。


  够了,谢谢哥。他冲我猛点头。







 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,这孙子那天纯粹是网瘾犯了,到了网吧甩我一链接,完了抱着他那射击游戏就没撒手,压根顾不上管我。


  来都来了。我撑着头一项项填问题,烟上一根续着下根点,两根半烟只掏了一次打火机,从生平经历、兴趣爱好填到身高三围,点提交的一瞬间我如梦初醒——我就跟贪人鸡蛋到处填保健品问卷的老太太一样。也不一样,人好歹还给鸡蛋呢?


  ……倒霉催的。


  我们从网吧里出来,去吃饭的路上我就把这茬儿给忘了。不过那天中午吃的是烩鸭丝,味道实在不怎么样。吃完那顿我又去了一趟人才市场,实在没事可做,那年压着夏天的尾巴我做过牛奶工,卖过晚报,也上过电视,演大草原上的树和第一集就遇害的孙员外。


  后来我决定弃暗投明,转投向未来一片光明的房地产事业。可就在做自己最后心理建设的那天晚上,我收到一封录取通知书。


  一个小小的纸鹤,不知道凭什么巧劲飞起来的,正落进我家窗沿。我上手一碰,可能碰着了什么,鹤嘴里蓦然发出声音:


  何健同学!何健同学!恭喜你被录取为我校魔法学基础(未分流)专业的学生!请明日速来三九四路公交站牌……



  我手一抖,纸鹤脱手掉出窗外,被夜风瞬间吹得无影无踪。


  ……如果我没听错的话,意思是我有学上了?回想自己当初心不在焉填的“80-72-80”的三围,再想想当时那网站域名好像是叫天桥什么兹,坏了,他们是不是招桥面儿的啊?


  ——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。


  那天晚上我琢磨了一夜,在人生前途和不靠谱、不靠谱与更不靠谱之间,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。你看,三九四,三十九比四,四九三十六,这玩意儿是不是能约分啊……








  报道那天我背着包去车站,倒真有这地儿,我在这片儿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,最后还是凭缺德地图找到的。穿大街过小巷,我停在一家好日子精品饰品店门口,看着玻璃门上红胶带贴出来的大字:出售四三九路公交车月票。


  ……似是而非吧。我上去敲玻璃,不远处椅子上一男青年频频回头看我,丢人极了。但是来都来了,我硬着头皮敲开玻璃,老板是个面善的胖子,我问他:劳驾,您知道三九四路公交车站牌在哪儿吗?


  啊!三九四,这儿就是这儿就是。胖子边答应边往嘴里扔坚果。


  他拍了拍手,边嚼边伸手就要把我往窗口里薅。我猝不及防被他拖了一半进去,余光瞥见那男的也过来了,手里还提着行李箱,心里霎时警铃大作:该不会是人贩子吧!我拼命往外挣,可惜挣不过对方,被他拖进窗里。紧接着那男的也翻进来了。


  从后门出去就是。老板拍拍手又坐下了,说出去记得把门带上。


  啊,我明白我明白,走窗户是你们的规矩。男青年突然接话,一口纯正的关外腔。


  没有,就是门坏了,老板答道。他回头看到我还杵在这儿,拉着我往后门一推:快走吧您!


 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,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卷着我、把我拖向一道成分难明的漩涡中心。在脱离小店前零点零五秒,我指着玻璃上的大字问老板:可是这不四三九吗?!


  倒装啊?!老板看外星人一样看我。







  中间的过程不必再赘述,是一段我此生难忘的精彩旅途,平生头一回坐车坐出了晕船的感觉——前后左右上下晃,我不禁思索到这月票是不是卖亏了。终点站就叫天桥,下车前我看也没人刷卡,就凑上去问司机师傅这票怎么算,他说收费的。


  我知道收费,我说,收多少钱?


  货币?师傅扭头看我,上下打量我一眼。新生吧?我们不收货币。


  啊?那是收什……


  时间,他打断我。我们只收时间,都是自动扣的,比较方便,你每坐半小时车……


  他咽了下口水,我盯着他抿紧的嘴,紧张地等着他的下句。


  就会少三十分钟。他说。



  ……我现在相信那倒霉朋友是真上过这学了,你们逗人玩儿的招数都一样。我骂骂咧咧下了车,发现刚才那拨人居然都是来上学的,大家都提着行李箱、背着包,一个一个排成一队,在接引人员的指导下走进面前那条小巷。


  我前面正好是刚才精品店那男的。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耳语了什么,他似乎有点犹豫,还有点儿难为情,攥着行李箱提手的手指节攥得一块红一块白的。我实在看不下去了,我说哎,干嘛呢你,你威胁人什么呢?对,就你,我都听见你喊他名字了,你离人家远点儿!


  那厮起初还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,随后扫了我一眼,慢慢转变成无奈。他挥挥手让男青年走了,又来凑到我耳边,我注意力全在前面那人身上,眼瞧他往前走的同时喊了句什么,“刷”地一下消失在小巷尽头,一时大为震撼,猝不及防被工作人员凑了上来。


  核对信息:姓名何健,身高176,三围80-72-80,他语气毫无起伏地说,进门大声报三围。


  啊?什么玩意儿?!他说完话我的四肢就不受控制了,像踩着传送带一样飞速冲向巷尾,眼看就要血溅白墙,我赶紧硬着头皮大喊:


  八零、七二、八零!



  ……


  像穿过凝固的水墙,无数柔软如水母质地的因子包裹着我,却不沾湿,再一睁眼已是另一番天地。无数纸鹤在半空盘旋,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啸,它们互相嬉戏、打闹,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,远处的厢房上好像还有透明的东西隐隐盘踞。


  我晕车晕出幻觉来了?


  正门口站着一墨镜老头儿,烫一卷毛,正倚着照壁抽烟。烟雾缭绕盘旋,在他肩头久久不散,凝滞成一只大鸟的形状。


  本来也想拿猫头鹰通知你们的,老头吐了口烟冲我们笑。但是保护动物,不让逮。





  不得不说,我当时有点儿被唬住了,就麻木地跟着他们往里走,大院儿里张灯结彩的,一路正红色的布置非常喜庆,当真是迎新日活动的氛围。走进去大堂正当间站着一个白须白发的小个儿老头,体态健硕,慈眉善目,我更加激动了,我说您好您好,幸会幸会,您想必就是邓布利多先生吧!


  呔!老头双指并剑,冲我一指:再好好看看为师是谁?


  他把内假发假胡子摘了,脑袋顶上露出一桃儿来。







  ……给TM谜底猜谜面是吗!


  但是我们确实会魔法啊,好孩子。老头慈祥地看着我,他说霍格沃兹天桥分兹只是其中一个学部,我们是一个大家庭,除去此地还有南京分兹、哈尔滨分兹、长春分兹、天津分兹、广德楼、湖广会馆、巧乐兹、糯米糍……


  等会儿吧!我打断他,会馆干嘛呀?


  嗐,他松下一口气来,说我以为你要问糯米糍的事呢。


  那也跑不了知道吗!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内缺德朋友把我给骗了,湖广会馆——张居正的故宅,嘉庆年间所建,后世常用做宴会唱酬,也是有名的鬼宅,瞧不起人呢怎么?敢问谁不知道?


  你们到底是干嘛的?!我警惕心渐起,掏出手机飞速键入110,随时都能拨出去。



  这、哎……好孩子、放下吧,孩子。


  小个儿胖子长叹一口气,隐约还能听出国粹的瘾来。这不是生活多艰吗,他说,早年间我跟你于大妈两个人日子难过,曾经流落四方、讨过生活,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,能干的什么都肯干。可是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勾勾不着亲人骨肉,难呐!我们魔法存续至今,不容易啊……


  勾人骨肉干嘛啊?我听着迷迷糊糊,但碍于那胖子泫然欲泣,也没落忍多问。那、那然后呢,我说,后来呢?


  后来啊,后来我们也有了灯彩佳话,也有了百万雄兵,一切的一切来之不易啊……所以你们要珍惜,孩子。别嫌宿舍小,去看一看,房间再小也是立身之地,有墙挡风有瓦遮头,我们当年是想都不敢想啊……


  说话间接引就带着我们往深里走。我本身听得云里雾里,但回头一瞧我们这拨人都一样,好死不死的表情,我就放心了。进去七拐八拐越绕越远,从外边儿看明明地方没这么大,看来当真是有什么蹊跷。我心里还怪有点儿发毛,于是左顾右盼,凑到了刚才车站那小伙子旁边。


  哎,我戳戳他。你说——十万雄兵,真有十万吗?


  他被我吓了一跳,回头瞄我一眼,眼珠滴溜溜一转,叫我附耳过去:十不十万不知道,但据我观察,至少雄兵应该是真的。


  什么意思,比较能打吗还是、是怎么看出来的?我一头雾水。


  不不,都不是,他神秘地摇头,示意我再凑近点儿,在我耳边小声道:我的意思是都是男的。






  ……你死不死。好死不死,分宿舍的时候我俩给分在了一间,负责人过来通知我们开学前先自己预习好魔法贯口,明早头一课讲《报菜名》,练好了以后午饭就能自理。一听这话,我又觉得他们是驴我了……尚文博背着我在开行李箱,衣服裤子都往靠窗那张床上摞,层层叠叠堆积如山。


  好魔法贯口是啥啊?他边收衣服边问,这玩意儿还有坏的吗?


  我说甭管,我也听不懂,反正这班子八成是骗人的,明天看他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。不过你内箱子能让我看看吗,怎么那么能装啊,我看你掏了四五十件短袖了都。


  啊,我这里边儿加展开咒了。他语气非常平淡。


  什么玩意儿?我像见了鬼一样,你说什么胄?


  无痕展开咒啊?他看动物一样看我:那不是没地儿洗衣服吗,不多带两件我换啥啊?至于这么惊讶吗?


  ……不是,不是这个问题,我冲他摆摆手。我、我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可能有点儿大了,你让我消化消化,成吗。








  总的来说,开学第一天,关于魔法贯口,我和我舍友各有各的困惑。他想知道什么是贯口,而我想知道什么是魔法。


  什么【bi——】叫【bi——】魔法啊?


  带名字的号牌是当天夜里发的,我们这一批都叫九什么,大有出家人取法号告别凡尘俗世的意思。第二天迷迷糊糊听了半天课,到了傍晚有开学典礼,据说也是决定我们去处的关键节点。


  脑袋上有桃儿的师父褪了扮相,他说今天进了大门,咱们就正式成为一家人了,除仪式之外,最重要的就是分队。既然是分队,我也不乱分,咱们按照总校的规矩来,我们有请分队帽——


  话音刚落隔壁曹老四举着向日葵上来了。


  ……不怪我琢磨,这人我昨天见过,楼上二年级的,昨天灯一熄就摸黑下来看我们来了。来敲我俩门的时候正碰上查寝的,他藏文博箱子里才幸免于难——最后翻回楼上的时候腿抽筋了,挂在阳台上晃悠半天才把他舍友给嚎出来。感情您是干这个的是吗?


  好在后面还跟着有人。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老头儿出来了,这老头我定睛一瞧不是别人,正是大门口抽烟那位,头上扣一白布帽,跟出殡的一样。大爷在台上站定了,转过身瞧我们,从左到右打量一遭:都有什么要求没有?


  一个没见过的学长在旁边捧着本儿念:


  首先他不去一队、他不去四队;他和他不能在一个队,但是和他想分在一块儿;他和他希望能挨着,谁前谁后无所谓,不去新队就行;他和他至少要隔两个队,但是不能是三队和五队,他们要当不得拜的街坊……



  五分钟后,大爷要了张草稿纸。


  二十分钟后,有人给大爷搬了张椅子,让大爷坐着算。


  半个小时后,我腿已经站麻了,于是悄悄扭了扭脚腕。扭头看尚文博,他也一脸遭不住了的表情,压低声音冲我发牢骚:不是帽子分吗?怎么他自己算啊!


  我也不知道啊?我说,你们不是有魔法吗,这玩意不能用魔法吗?


  数学除外,他声音有点大,被人家瞥了一眼,于是继续抻长脖子用气音:算——不——了——


  算不了问天多好啊,朝天大声喊一遍不就知道了吗?我转转背后的手腕。


  什么原理?他问。


  人算不如天算,我回答他。




  ……他把头扭回去了。


  我回头再看大爷那儿,那边眉头紧锁,时算时停,好像非常棘手。突然,他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,发现我也在看他。


  “何九华、尚九熙,”他问,“你们俩能一个队吗?”


  我们俩是一个宿舍的,于情于理都应该一个队,回头一起出去上课也方便,我本想直接点头说行,转念一想万一人家不乐意不白搭了吗,于是抿了抿嘴,把目光投向他、示意他先说。


  我很愿意,尚文博郑重地点了点头。众目睽睽之下,他好像咽了两次唾沫。


  大爷点点头,很快又埋头进示意图了,口中念念有词什么“这下条件够了”。嘈杂的台上我却只看得见尚文博,只听得见他用气音喊我转过去别烦他。这一刻我突然开始相信魔法,因为如果魔法有形,那我刚才一定是被Stupefy击落了,直挺挺坠入了爱河。






  就这样,在一次声势浩大的开学考中,我学会了一件事。


  不要姓于。


  我跟文博都被分在七队,先随大流上一年的基础课,等到二年级分流的时候就跟着队走了,在不同的分部之间轮换学习。师父说在不同的学部更容易找到不同的感觉,因而每个分兹开的课程都不太一样。譬如幻影移形就只在湖广和广德楼开设,五分钟内两地签到算良好,十五分钟以上不及格,还没自行车蹬得快。


  到了哈尔滨特色课程就变成了高级变形术,经常有同门变成冰雕混进冰雪展,理由是结课考试结果不太如意,先生训我们还没冰雕值钱,就总有人琢磨去看看。上一个去的回来沉默了三天,缓过神来拉着我的手,他说何健,你知道吗,我们是真的很便宜。


  冰雪大世界门票一百八,我们开放日卖套票,一张才八十。





  ……作为一名普通学员,我无话可说,唯有哽咽。毕竟在办学理念这方面,郭老师总有他自己的理解。就拿植被覆盖率举例,总部有远近闻名的打人柳,我们有家喻户晓的开门柳,仅称呼二字就尽显了我校之服务精神,仔细一琢磨又不难理解波斯总教对中土明教如何无语凝噎。


  这门课入学第二年开春才开始上,说是因为总部有硬性要求,植物保护类课程必须统一在对应季节开设,申请交上去那边认为柳树三四月才飞絮,秋季学期开不利于学生实地观察。


  后来学了半节课我才明白,这课属于声形魔法的范畴,完全是烂翻译的锅,压根不能放在植物保护学大类里,也不是教怎么给人开门的。不过后面看来有这种误会的远不止我一个,以至于后来有人学开门柳不张嘴,站在头排还记不住词儿,老师罚他的时候就问他:知道张嘴该唱什么吗!


  知道!谢谢惠顾!师弟喊得地动山摇。





  至于我的朋友,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,毕竟学校生活艰苦朴素,传信纸鹤并不非常富余。后来信箱开放日的时候偶然听说他还活着,我很高兴,泥头车放过了他;不幸的是据说他在海淀购置学区房的时候不慎上当受骗——中介施加了一个一次性空间展开咒,把地下室拔成一楼卖给他了。他晚上下班回到楼下,魔法已经失效了,哥们儿拿着钥匙对着别人家飘窗玻璃,多少有那么点儿手足无措。


  你看,他没让车创飞,二楼亲自来找他了。










  最后的最后,秋季学期末的时候,我们迎来了阴历新年。本土学校放假比较晚,也是因地制宜,主要因为守护神保护法专业的同学过年需要留校跟年兽作斗争,另有魔法部的学长协同做普通民众善后工作,所以大家索性就都不放假了。没课的日子我没事做,动不动薅上几个宿舍的哥们聊天打牌,尚文博有时候也来,但大多时候是在屋顶给我们放风。


  天桥分部人流量大,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周边的室外环境下都不允许我们公然手持魔杖。为此大家纷纷使出高中晚自习藏手机的招数,要么缝进袖筒,要么塞进路边八块两个的小魔仙变身器里,当然了,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装进折扇的扇骨里,平常带着方便。


  尚文博嫌扇子跟他的穿搭不搭,便稍做手脚,让他的魔杖尖端长出了一朵兰花,平常整个底朝下地别在他前襟口袋里。


  后来他把这招教给我,很快我的前襟也多了一朵新鲜的兰花,带着潮湿的露水。于是同门纷纷嘲笑我俩像伴郎,穿成这样不知道等着陪谁接亲。我很想告诉他们,三五个人穿着相似是伴郎,一群人可能是中介或者卖保险的,而只有两个人穿得极其雷同,那叫做情侣装。



  但是尚文博不让我说。占星课教授在这学期结课前警告过我们,除了言出法随之外,这个世界上也是有说什么什么完蛋的倒霉巫师的。出于这种神秘的东方力量,加上尚文博说他们那儿信这个,我避避屈吧。


  但是我也有条件,我慢条斯理地洗着扑克。


  什么条件?他从房顶上探出头看我。


  让它把我松开。我对着腰间雪豹一甩一甩的尾巴说道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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